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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德有了申报机遇 还了世界一个惊奇

编辑: 时间:2014-07-31

让我们把时间回溯到20年前。时间指向1994年12月15日。

  这一天,远在泰国召开的世界遗产委员会第十八届大会上,大会主席查隆先生宣布:“承德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正式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。”在当年中国申报的4处世界文化遗产中,这是第一个获得大会通过的。

  当申报成功的电波传到承德,全市上下一片欢腾。两年时间,人们为之奋斗,并流下了太多的汗水。而荣誉的背后,有着太多的艰辛。今天,我们采访到两位主人公,他们曾亲历或参与了申报的过程。让我们一起聆听申遗中的那些故事。

  讲述人:杜江

  时任市文物局副局长、市文物研究所所长、研究员

  1993年6月18日,当一份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报告呈送到国家文物局文物一处时,工作人员小詹着实吃了一惊:“承德的工作太超前了!”

  超前的工作感动了国家文物局的工作人员,他们把承德预备申报的位次前移到第一,并以文物文字第736号文正式下发。

  “当时,国家文物局要求我们认真准备报送材料,其中包括了文化遗产的正式申报文件及影像制品,分别要用中英文编写、制作。”杜江回忆。

  可要用最短的时间最短的篇幅把山庄的价值、内涵等谈足说透谈何容易。

  杜江和几位才子开始爬格子,爬得很苦。他们用2万多字规规整整地讲述了山庄及外庙的价值、内涵、修缮、保护等内容。“申报本身就是承德学术界甚至广大群众对山庄及外庙的重新审视,是一次升华和提炼。”杜江说。

  当文本框架初步形成的时候,承德代表专程到北京请有关城市规划、文物、园林等方面的专家,由国家文物局出面讨论初步框架。

  在会上,中国高级古建专家罗哲文先生让杜江钦佩不已。

  “当时,专家讨论最热烈的问题,就是申报遗产名字问题,我们一直沿用‘承德避暑山庄和外八庙’,可专家提出山庄外围是十二座寺庙,为什么称外八庙?史料记载中有无外八庙的记述?当我们解释约定俗成称‘外八庙’时,专家们认为太复杂,太绕圈子,应当找一个准确的定义。但用什么来定义,大家犯了难。”

  此时,罗哲文先生一锤定音,将上报名称定为“承德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”。

  一个令人头疼却又难解的问题得到圆满解决。

  ……

  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

  1994年5月31日,两辆卡迪拉克轿车从北京风驰电掣般行驶在京承旅游公路上。车上坐着两位分别来自印度的诺米·考斯拉和印尼的觉哈瑞·苏明达迦。这两位是在国际建筑界和文物界卓有造诣的学者,他们将在承德度过不寻常的两天。

  承德也将面临一次真正的检验。

  为了迎接考察,市领导及专家们精心设计了考察线路,并准备了4万多字的预案,以备外国专家提问。

  当天中午,当考察组在避暑山庄出了岫云门,走下玉磷坡,走上“万壑松风”桥时,外国专家突然发问,“这座桥原来是水泥的吗?”

  在场的人为之一惊,这是预案中没有想到的问题。

  “不是。”杜江如实回答。

  “原来是什么样的桥?为什么用水泥桥,这和山庄的风格不是不一致了吗?”

  没有思考的时间,杜江必须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答复。

  “以前山庄是皇家独享的园子,虽有侍从、嫔妃、宫女和太监,但只是少数人在山庄活动。他们对桥的要求是以返璞归真为主,追求乡情。今日山庄,已成为成千上万人休闲度假的旅游地,有一年过桥的人数稍多一点,木桥突然塌下,好在是冬季,湖水已经结冰,没有出现人身伤害。所以我们用替代材料,保留仿古形式,就是把人身安全放在首位。”

  最后,杜江特意加了一句话,“这是我们对人权的态度。”

  当翻译完整表述完杜江的话,专家们频频点头。

  没走几步,专家们站在“万壑松风”桥上,远眺烟雨楼。

  他们的眼里不容一点沙子。

  一位专家指着烟雨楼那座水泥桥问:“那座水泥桥原来有么?如果没有,为什么要架一座与山庄风格不相称的建筑?”

  此时,杜江刚刚平复的心又紧了一下。

  “中国的古建筑,主要以木结构为主,但最大的难点就是防火。如遇火灾,自救的器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时,必须用消防车抢救,我们修桥的目的,就是更好地保护文物古迹。”

  听了杜江的解释,专家们给出了自己的建议:“这措施很重要,但桥的风格、色彩、体量,应尽量和山庄保持整体的一致!”

  6月1日,专家们在考察了普宁寺及须弥福寿之庙后,主动提出要到普陀宗乘之庙进行考察。站在气势磅礴的建筑前,印度专家对承德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的造园艺术、建筑艺术赞不绝口。“今后有机会,我要带家属再来承德参观。”

  站在一旁的杜江悄声地说了两个字:“成了!”

  ……

  20年,弹指一挥间。每每想起往事,杜江老人说,申报不是我们几个人十几个人的事,是全市人民长期以来苦苦追求的事,是我们多年梦寐以求的大事,让我们记住那些在承德申报世界遗产过程中默默无闻的人们!

  讲述人:孙继新

  现任市文物局副局长

  避暑山庄研究所所长

  历史的重大时刻不是属于某个人,而是属于背后默默无闻的众多实干者。

  20年前的端午节,当别人在家团圆时,孙继新正跟同事们在国家教委的大院里忙着整理、修改申遗材料。那时,中国遗产办公室在国家教委的大院里。直到当晚23点,孙继新等人才完成当天的工作,临时找宾馆住下。

  “虽然我只是遗产申报材料组的一名普通人员,但得知申遗成功的消息后,我激动不已,为自己能参与这样一个重大的项目而自豪。”孙继新说,当初为申遗忙碌的一年是自己最重要的一段人生经历。

  越是最基础的工作,越难做。

  遗产申报材料组负责向国家文物局和中国遗产办公室上报材料,世界遗产委员会评审专家的评审依据也以申报材料为主。但当孙继新等人第一次将申报材料上交后,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写材料。

  “不要任何修饰语、不要一个形容词,就是用最淳朴的叙述语言把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的价值展现出来,我们的第一稿几乎被全盘否定,大家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写了。”

  因为这次申遗,孙继新才体会到什么是国际标准,除了最真实可见的内容外,纸张、字体、格式、文字间距、段落间距、标点符号……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有一点差错,在当时的承德,没有人会做,也没有硬件条件让你做,再加上需要中英文双语的材料,申报组只能一趟又一趟地跑北京。天不亮从承德出发,后半夜在北京住下成了常事儿。

  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的第一次航拍也是诞生在申遗期间。为了航拍,申遗组特意联系北京空军,调了一架运-5运输机。飞机打开舱门低空飞行,两个摄像师腰拴绳索拍摄,孙继新是领航,随飞机在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上绕了3圈,当剪辑的视频呈现在世界遗产委员会十八届大会会场时,国际专家对这座皇家园林遗产赞不绝口。

  当申遗成功的消息传回承德后,百姓们沸腾了,自己所在的这座山城有了为之骄傲的世界文化遗产。

  “申遗的过程虽然艰辛,却是承德第一次与世界标准接轨,为文物保护工作者和所有市民上了一课,文物保护工作还任重道远。”孙继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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